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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一个电话,方知夏就几乎确定了孟青陆的身份。

最近孟氏掌权人病危,未来继承人归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这位继承人常年生活在海外,一直在打理孟氏海外的分公司。

性格冷僻,行事狠厉果断。

刚才,孟青陆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坐的是直升飞机。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真是有病,有这种途径为什么不早点用。

在高架桥上欣赏夜景很浪漫吗?

“姐,小姨父还是不肯配合治疗吗?”

苏燎问。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苏曼卿伸了伸懒腰。

孟家那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大病。

说好听点叫痴情,说难听点叫一根筋。

要不是小姨死前的嘱托,小姨父早殉情了。

再来到孟青陆这一代,更可怕了。

直接男人女人都不碰!

方知夏垂眸安静听着,大致理清了几人的关系。

苏曼卿的母亲,和孟青陆的母亲是亲姐妹。

苏曼卿是孟青陆的表姐。

所以,宋执光会是孟家的私生子吗?

顶级豪门,在外面有一两个私生子并不稀奇。

距离考试越来越近,方知夏暂时搁置了钢琴课。

考试前,她最后一次来到琴房。

“曼卿姐,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耽搁了。”

她把米白色布包好的画交给苏曼卿。

苏曼卿立刻拆开。

原木画框,没有任何点缀。

一只红色小狐狸坐在沙丘上,眺望长河落日。

狐狸身旁立着一棵细瘦的小树,疏疏落落的枝丫伸向天际。

它好像是在等谁,又好像是在守着自己的小树。

苏曼卿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墙上的画。

一个邪恶的念头悄然滋生。

要不……告诉孟青陆画师跑路不干了,出于歉意,她好心把墙上的画送给他?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墙上挂的是她的生日礼物,她根本不可能随便送人。

“曼卿姐,怎么了?是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苏曼卿微笑,有问题的是我。

方知夏打开手提袋,一股清冽淡雅的芳香溢出来。

“曼卿姐,考试之前我可能都不会过来了,这是我家花园里的茉莉。”

“送给你,祝你开心。”

花束没有花哨的包装纸,但捆得很用心。

不刻意,不张扬。

“谢谢你!”

苏曼卿接过花束。

“那我先回去了。”

女孩迈着从容的步伐,推开门离开时,回头对她笑了笑。

那笑容混合着怀里的茉莉花香,直击苏曼卿的心脏。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孩子?!

宋执光还是没有回来。

桌上积了一层浅浅的灰。

方知夏用指尖捻起,看着手上的灰发呆。

宋执光很少和她透露他的工作,这是一种保护。

他的工作很危险,她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容易卷进去。

他们也不会给对方留遗言遗物之类的。

把每次见面,都当成是最后一次见面。

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比遗言遗物什么的来得实在得多。

他们约定过,不管是谁出事了,对方都要好好活着。

或许宋执光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

但方知夏的生活还要继续。

她一如既往留下暗号,轻轻开门离开。

方若伊出事了。

和她的狐朋狗友一起被关进拘留所。

方知夏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你你你!我是怎么跟你说?”

罗蕙气得直拍胸口:

“我不是说让你放学叫上你姐姐去练琴吗?”

“合着这么长时间,你们姐妹俩一直在骗我?”

“白养你这么久,还没一条狗听话!”

“真是气死我了!”

……

罗蕙有一个为数不多的优点——从不打孩子。

方知夏法抗强,那些难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对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妈,对不起。”

她乖乖站着挨骂,垂着头,想着没解出来的那道难题。

“行了,少说两句吧,你自己都管不住,你还指望让孩子去管孩子?”

“说得轻巧,你一天到晚不着家,我容易吗我?”

罗蕙捂着脸抽抽搭搭。

方延林正在疏通关系,看能不能把人弄出来还不留案底。

但方若伊这次闯的祸太大了,都闹上了新闻,没那么容易弄出来。

“知夏,你先上楼吧。”方延林说。

“好。”

上楼之前,方知夏听到养父说了“金先生”三个字。

她放慢脚步,试图获取一些信息。

“金仕宴真的愿意帮我们?”

挂了电话,罗蕙迫不及待地问。

“他说他会尽力想办法。”

……

上楼后,方知夏立刻搜索这个名字。

各种谐音、读音相近的版本都查了一遍。

最后,终于通过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找到了他。

金仕宴。

港城白手起家的大企业家,从街边电子摊做到跨国集团老板。

四十余载商海浮沉,愣是没沾半点污名。

媒体笔下,他乐善好施,是重情重义的前辈……

……

方知夏忍着恶心看完,写了几道题平复心情。

她整理好书包,关灯躺在床上。

对手太强大了,想要弄死她,和捏死蚂蚁没什么两样。

如今他在暗,方知夏在明,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创造奇迹的机会。

怎么办?

方知夏莫名想起一个人——孟青陆。

她能不能……借这只大手,暂避风雨?

既然她在明,那她就索性明亮得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如果把自己暴露在强光之下,那任何试图朝她爬过来的黑暗,都将无处遁形。

方若伊回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罗蕙心疼不已,事先准备的各种责骂怨怼的话,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托方若伊的福,方知夏总算不用看那张怨鬼转世一样的脸了。

“妈,我去盛饭。”

一家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

“后天金先生有个晚宴,邀请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席,你给孩子们准备一下。”

方延林突然说。

罗蕙夹了块排骨放进方若伊碗里,目光瞟向安静吃饭的方知夏:

“全家都要去?”

“都要去。”

罗蕙啪嗒一下放下筷子,眼皮半耷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逢这些有钱人办宴会,城里那些礼服都供不应求。”

“好些衣服人家早几百年都预定了,我总不能让孩子们穿些不合身又廉价的衣服,去让人笑话吧?”

方延林听完罗蕙的抱怨,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

“金先生旗下有一家店,新开不久,还没攒下多少客源,你带孩子们过去,也算是感谢人家这次的帮忙。”

“我先跟你说好啊,要是贵得离谱,我可不当那个冤大头!”

方知夏垂着眼帘,小口咀嚼。

终究是逃不掉。

被恶鬼缠上的那一刻,连空气都不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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