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朝朝眼神里的笑意收敛,似乎不太满意付婳的表情。
她以为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嫉妒,哪怕是一丝丝也好。
可是,没有!
没关系,她就不信,她可以永远这么云淡风轻。
中午,家里静悄悄的。
付霄夫妻已经回来,在午睡,
付游川也打球回来,脱下一身臭汗的秋衣,准备好好洗个澡。
付颂川中午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下书房看书,
付婳也一样,身体靠在床头,随手拿了一本百年孤独的英文版,默默诵读。
突然,旁边卧室传来付朝朝一声凄厉的尖叫,
紧接着是压抑的、破碎的哭声。
付家人都住在二楼,这声音立刻被所有人听到。
“怎么了?朝朝!发生什么事了?”
苏雨柔几乎是被惊醒,外套也没披,穿着短袖就冲了出来。
付霄也是猛地睁开眼睛,鞋子穿了一只就冲了出去。
正准备洗澡的付游川闻声快步上楼。
正在看书的付婳眉头一跳,放下书本,也起身到外头查看。
付朝朝房间内,她瘫坐在地上,面前是那条被剪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堆碎布条的软煅白裙子。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不住地颤抖。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朝朝?”
苏雨柔急忙询问,眼神里都是焦急和担忧。
她将付朝朝一把搂住,心疼得声音都变了
“为什么剪了裙子?告诉妈妈?”
“不是我,不是我。”
付朝朝举起手里的碎布,绝望地看向众人,
目光最后落在了刚刚出现的付婳身上,充满了控诉和难以置信。
“妹妹,我不知道你也喜欢这条裙子,你应该直接跟我说,我会让给你,这本来就属于你,为什么要毁了它,这是妈妈的心血。”
付游川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向付婳,
咬牙切齿:“你心思好歹毒,嫉妒朝朝!看不得她有好东西是不是?乡下带来的臭毛病!”
付霄眉头紧锁,看着那堆碎片,
又看看脸色苍白、站在楼梯口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付婳,沉声问:“婳婳,上午只有你和朝朝在家,你一直在房间吗?”
“我还在沙发上看书了。”付婳声音干涩。
心底却泛起冷笑,这家人,又演上了。
她也算cos了一把真千金的无辜可怜。
“一定是你,没有别人,就是你弄坏朝朝的裙子。”
付游川咄咄逼人,眼神充血。
搞得付婳像杀父仇人一般。
蠢货,对自己亲妹妹这么大敌意。
付婳翻了翻眼皮,在心里默默念起百年孤独的开篇,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一句话,过去未来现在就被巧妙地打乱了。
难怪能成为经典。
“妈,爸……”
付朝朝依偎在苏雨柔怀里,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我……我上午保养过裙子,穿着下楼时,妹妹就问我裙子在哪儿买的,我说是妈妈给做的,你喜欢也可以穿,
妹妹说她不喜欢别人穿过的,用过的东西,
后来,后来我在床边看书,看的有点困,脱了衣服就眯着了……醒来就……就看到裙子变成这样了…………剪刀还在我手边。”
她哭得话都说不连贯,但指向性却明确得可怕。
苏雨柔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女儿”,
再看向沉默的、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付婳,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婳婳,我知道你可能心里不平衡,觉得我们亏待了你。
可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是你妹妹最喜欢的裙子啊!你怎么这么……这么恶毒!”
“我没那么无聊。”
付婳轻抬眼皮,眼底的冷漠已经化作委屈,
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真没剪她的裙子!我根本就没进过她房间!”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付游川气得想冲过来,被付霄抬手拦了一下,
但他看付婳的眼神,也充满了不认同和困扰。
就在这时,大哥付颂川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显然听到了所有的动静。
目光扫过地上那堆刺眼的白色碎片,掠过付朝朝“悲痛欲绝”的脸,
最后落在付婳强忍泪水的倔强神情上。
他抬脚缓步走过去,没有看任何人,而是蹲下身,
仔细地观察着那堆碎布,以及被扔在一旁的剪刀。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对还在抽泣的付朝朝说:“朝朝,你说是你醒来就发现裙子被剪了,剪刀就在你手边?”
付朝朝哭声一顿,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付颂川点点头,像是随口一提:“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刚才在书房,好像听到隔壁有剪东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有一阵子,还以为你在房间里做手工。”
他说话时,目光淡淡地扫过付朝朝惯用的左手,
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剪刀用得有点别扭,剪口不是很齐,尤其是肩膀附近那块料子,像是用不上力。”
付朝朝平时都用左手,只有拿剪刀时,是右手。
但总没有左手得劲儿,所以看起来就像使不上力。
所以,这衣服剪得就像一个惯用左手的左撇子。
而付婳惯用的是右手。
付朝朝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微微一变,
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左手往身后缩了缩。
付颂川的话说得极其隐晦,没有直接指认,
只是提供了一个“听到声音”的细节和一个微不足道的“观察”。
他在给父母和弟弟提示,一个真正睡着被惊醒的人,手里怎么会拿着剪刀?
剪口的不自然,是否暗示了操作者姿势的别扭?
然而,被情绪左右的家人,并没有听懂,
或者说,不愿意去深想。
苏雨柔只是不耐烦地对付颂川说:“颂川,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你妹妹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付游川更是直接:“大哥!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朝朝自己剪的不成?她有多喜欢这条裙子你不知道吗?”
付霄也摆了摆手,显然认为大儿子是在偏袒亲妹妹,
说的不过是无用的细节:“行了颂川,,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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